从文二路的风雪户外店领物出来,已经晚上5:30了。天空
所以回去酒店的路上经过几家烘焙店时,我犹豫再三要不要备点干粮,一方面担心全程无补给对我这种完赛型选手的挑战,另一方面又觉得第二天一顿早饭应该能完全支持28km的里程。或许在我经过东坡路的一家糕点店时,里面的女店员注意到了我犹豫的眼神,在她的招呼和推荐下,我最终还是买了3个晚市打折的马芬。
9:30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时,窗外的雨点大了起来。酒店门外有人踩着积水啪塔啪塔冲进门,大声地喊道:“快点,快点!衣服都湿了!”我住的地方在动物园的正对面,距离起点(白塔公园)有两公里多,但基本上能找到的住宿都集中在动物园这一带,白塔公园近旁是没有住宿的。原本的打算也是早点起床跑过去,权当这两公里是热身。
但早上一起床,窗外的大雨便给我浇了盆冷水,也让我打消了跑步热身的念头。解决掉两个马芬蛋糕,又去酒店对面的早餐店吃了两个茶叶蛋,顿时让我有了点面对雨战的勇气。拉紧冲锋衣和冲锋裤,刷了辆共享单车,便顺着虎跑路一路往南骑去。路上经过不少跑步赶往起点的跑友,听到好几个都在我身后嚷道:我怎么就没想到骑个车。
白塔公园是个很大的公园,被老复兴街分成南北两个区域。而真正的起点是要从老复兴街北面的一条小路里拐进去才能找打的。其实小路两侧布满的旗帜是个明显的提示,但因为下雨,模糊的视线和焦躁的心情让我在南区打了好几个转,才在后来的几个跑友的引导下找到了设置在一幢工厂大棚下的起点。我赶紧脱下冲锋裤——等等,没有这裤子下半身可就泡雨里了啊,可我一看在起跑线待出发的人,几乎没有穿长裤的。嗯,脱了——又把抓绒的内衬也脱了下来,塞进了储物袋——等等,还有一个马芬蛋糕,带着吧,下雨天多不方便。不带吧,万一饿了怎么办?不至于吧,才28km,饿也饿不到哪里去。
在身旁的倒数和呼唤声的催促下,我把马粉蛋糕连同衣裤塞进了袋子,交给了寄存处的工作人员。而这个马芬蛋糕却成了我赛程过半之后挥之不去的痛。寒冷和饥饿仿佛一对孪生兄弟,在冰冷的雨水中跑了15km之后,我的肚子竟然叫了起来!而早在我跑了5km之后,我那MHW冲锋衣包裹着的身体就已经湿透了——是的,这件号称有10000防水指数、有着山浩、大螺母这样动人的中文名的冲锋衣,在雨水不断的冲洗下,仅仅1个小时之后便失去了防水功能。而衣服糟糕的透气性则完全让我的上半身浸泡在了汗水和雨水的混合液里。
在我耗尽了肚中两个马芬和两个鸡蛋提供的所有热量后,我对赛道的专注力开始下降了,每一次路过山间的村子,从肚子里传来的声音便会迫使我寻找着店面的迹象。而每次看到关着的店门,我又不断地自责:为什么没有带上那个马芬?要是有了它,怎么说也能再撑个10km。
这种强烈的饥饿感一直啃噬着我的心理,让钻进衣服的雨水显得微不足道,更让我的双眼难以摆脱身边跑友的背包里装着的饼干、面包和士力架。是的,士力架。我家里的冰箱里屯着整整30条士力架,我他妈这次怎么一条都没拿。
就在这样与饥饿抗争的心境下,来到了林海亭下面的台阶。而此时身旁一个男选手的着装引起了我的兴趣。倒不是他头上戴着的那顶长着一对狐狸耳朵的帽子——尽管我的勇气也确实无法驾驭这样的帽子——而是他身上的冲锋衣和冲锋裤看上去竟然是干的!我刚想问他什么牌子,一眼瞥见了熟悉的“鸟”标志,于是把问题变成了“你这套始祖鸟防水好吗?”
他笑呵呵地说:“这样的雨基本没什么压力,我里面还是干的。鸟的东西主要是速干效果超棒,透气也好。”他似乎看出了我眼中的一丝哀伤,接着说,“价格虽然贵,但碰到这种天气还是值得的。”说完,他对身边的女伴喊了声“上面就是山顶了,我们来冲一个。”几个箭步,他就蹭蹭跑到了山顶。我对被他丢在原处的女跑友说:“你老公可真厉害,现在都能来个冲刺,实力有所保留啊。”
女跑友气喘吁吁地说,“不是老公,是朋友。专门来陪跑的。”
听完这话,我百感交集,穿鸟牌的果然不是一般人。
经过半山腰地一座寺庙,来到山下的一处灌木林时,我看了一下表,已经快12点了。这个时间是我每天雷打不动的饭点,距离终点还有5km,而雨势丝毫不见小。等等,那位大妈要干嘛?她从包里掏出了什么?她准备要在我面前吃午饭吗?我双眼死死地盯着这位大妈——手中的面包。这是一位为选手引导的阿姨,这次跑山赛安排了杭州老年登山队的大爷大妈们为我们指路。他们站在风雨的岔路口,一丝不苟地为过往的选手指引。只见这位阿姨撑着伞,手里挎着一个鼓囊囊的帆布包,里面应该装着很多吃的吧。或许她注意到了我炽热的目光,把刚要送到嘴边的面包递给了我,说:“跑了一个上午,也该饿了。”我顺势接过,把所有的感激汇聚成了两个响彻山谷的字:“谢谢!”我小心翼翼地把面包咬掉半个——哦,原来是肉松饼!竟然在这种时候吃到了肉,真的是天灵灵地灵灵。这位阿姨一定是庙里派来救我的菩萨。
没想到惊喜还在后面。等跑过虎跑山庄,经过一个亭子时,竟然被志愿者拦下,说亭子里有补给。我冲到亭子里,刚要抓起一根香蕉,被一个女选手制止了,“哎哎哎,这是我的香蕉!”
“这补给的东西怎么还分你的我的?”我问道。
“不是,这是我们跑团的私补。”她指了指周围给她递毛巾、拿水果的人,然后一努嘴说,“赛事补给在那边。”
我走到亭子的另一头,眼里除了苹果还是苹果。“给,来一个。马上就要到终点了。”我接过志愿者的苹果,又自己拿了一个,连皮带肉啃了个精光。虽然没有肉松饼来得充实,但肚子不叫了,那种啃噬五脏六腑的饥饿感也消失了。我长吁一一口气,有力地迈开了双腿。雨越下越大,但通往终点的柏油路却无比平坦。
毫不意外的,到了终点之后我开启了贪吃蛇模式。香蕉、包子、盖浇饭悉数收进了肚子。我瘫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留下的只咬了两口的包子和吃剩一半的饭菜,心里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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